力,才止住笑,开始咳嗽。
他一声声咳着,唇角溢出血。
奚柏远笑望着江无涯:“无涯,我说的,你信吗?”
江无涯看着他,很久,哑声:“…信。”
九州第一人有多强大,什么能蒙蔽奚柏远的眼睛。
奚柏远没有必要骗他,这样的绝望也装不出来。
所以他说的,都是真的。
奚柏远又笑起来,笑得却更像哭:“我便知道你会信,所以这些话,我也只想与你说…”
“…我恨啊,无涯,你知道师尊有多恨。”
奚柏远喉咙滚出细碎的声音,酒气上涌,他撑着额头半伏在桌上,哽咽:“我骄傲了一辈子,我挣扎了一辈子,我孜孜以求的一切,到头来不过是场笑话,是场笑话啊。”
江无涯头脑一片空白,他的指尖在不受控制地轻颤,有一种轰然山塌般的窒息感。
可他望着奚柏远痛苦的模样,还是逼着自己挤出声音,哑着嗓子低声:“您莫要妄自菲薄…”
“你不要安慰我,我知道,我就是。”
奚柏远似哭似笑:“我是个笑话,我师尊是个笑话,一代代无情剑主都是笑话…而你,无涯。”
他怔怔盯着江无涯,幽幽说:“无涯啊,你将来也会变成我这样的笑话。”
江无涯心口被狠狠撞一下。
五脏六腑被骤然暴动的灵气冲撞,一口腥甜的气从喉咙上涌,撞得他眼眶发热。
所有人都知道,问道是条登天路。
所有人都知道,这条路难、又慢、更险,要历尽千难万险、踏过血骨成山,一万个人里,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会在半途死去。
但是没有人放弃,他们孜孜以求道、求长生、都相信沿着那登天梯一步一步地往上爬,终会靠着自己的努力心想事成、达成所愿。
江无涯也是所有人中的之一。
他也坚信着,信人定胜天,信脚踏实地的努力总会有回报,走在这条路上,哪怕他的师尊都已经半途转道,他也从不曾动摇,沉稳而坚定不移地往前走。
可他的师尊告诉他,他只是个笑话。
原来他走的这条路,连对错、连他想不想走都无关痛痒,只是天道需要他走,就推着他走、压着他停,时不时给他一件东西再夺走,像用火焰铁水烧制的兵器,慢慢把他淬成需要的形状,安安顺顺地摆在那里。
凭什么?
江无涯想,这凭什么啊?
“我年轻的时候,没有人告诉我,也没有人给我另一种选择。”
他听见奚柏远说:“但是无涯,你比我幸运,你还年轻,而我窥探到了天机,我就可以给你另一种选择。”
江无涯嘶哑:“师尊指的选择,是什么?”
奚柏远定定看着他,突然说:“无涯,你知道你身上有怎样的潜力吗。”
“你握着的剑,是太上忘川,是从未认过主人的太上忘川。”
奚柏远看向他手中形如枯木的剑,眼底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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