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笼罩了大楼的绝大多数角落。

　　佣兵们茫然地举起武器，四下张望，骤然迎来的黑暗却封锁了他们的视觉，让它们只能在黑灯瞎火中忙乱的摸索，难以理清骤变的形势。

　　“你炸毁了大楼的供能设施，让大楼失去了源石供能，【噬铁】佣兵团反应剧烈，混乱度+22%。”

　　来自系统的提示传入已呈灵魂状态的莫岚中，他满意地点点头，凝视着自己之前放下传送门的角落。

　　【自爆按钮】的强大之处不仅在于恐怖的伤害，也在于它是一个没有友军伤害的技能，即便整个配电室都在这熊熊烈焰中化为灰烬，兹若特传送门却依旧屹立在废墟当中，源源不断地向外吐出新的虚空兽，将它们送入这漆黑一片的大楼当中。

　　剩下的，就交给这些家伙了。

　　卫斯理手持长刀，在黑暗中紧张地摸索着前路，寻找着在同一层楼的队友。

　　他是萨卡兹人，在噬铁佣兵团里隶属于近战小组，这是整个佣兵团规模最大，地位也相对最低的小组，但佣兵这一行毕竟是刀口舔血的工作，小半年下来，他杀了很多不该杀的人，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，相应的……也就得到了很多不该得到的成就。

　　在卫斯理看来，自己最好的结局，可能就是在某场糟糕的战役中落下残疾，以此为理由脱离那个让他肝胆发颤的团长，找一个边境小镇度过富裕的余生。

　　而今天他有种感觉，这个结局可能不属于他。

　　就在半分钟前，他刚刚从厕所里提着裤子走出，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从他头顶传来，整个佣兵团大楼瞬间一片漆黑。

　　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细微的炸响，从楼上隐隐传来的怒吼中，卫斯理明白那是关押研究员的密码门被炸碎了。

　　团长和副团长曾经提到过这一批“货物”可能会被盯上，但卫斯理没想到这一刻真的发生了，和队友们分开的他只能握住仅有的长刀，在黑暗中奋力寻觅队友的踪迹。

　　尽管现在是白天，但在绝大多数窗户紧闭，内部结构又相对逼仄的大楼内，失去了灯光就跟入夜没什么两样，卫斯理贴着墙小心摸索前进，忽然停在了一处拐角。

　　他感觉自己的脚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，带着些温度，脚底还带着湿滑的触感。

　　一个恐怖的猜想涌了出来。

　　卫斯理想起了什么，僵硬地在胸口摸了摸，从口袋里抽出盒用来点烟的火柴，里面还剩最后一根。

　　他颤抖着手，连续两次都没能将火柴划开，最后是咬着牙，将蜡头抵住盒边猛地一划，才勉强将其打燃。

　　借着明暗不定的火光，卫斯理咽了口唾沫，低下头，看向自己碰到的“东西”。

　　那是一个被开膛破肚的萨卡兹人尸首，死不瞑目的面孔上写满慌乱，卫斯理认得这个人，三分钟前，他还和这位队友抱怨过早饭的伙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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