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愣了下，眼神有点心虚地闪躲着，耳尖莫名发热：“……这跟井遇有什么关系？”
冯娟顿了顿，忽然把手里的衣服放在床上，坐在了林落的床边，看着林落。
林落被她看得突然紧张起来：“妈，怎么了吗？”
冯娟忽然幽幽地叹口气，抬手摸摸林落的脸。
最近因为手受伤，林落胃口不好，人都瘦了一些。
“诺诺，”冯娟的眼神有些无奈，“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？”
林落顿时僵住，心都蹦到嗓子眼了，话都说不利索：“什、什么瞒你到什么时候？”
冯娟笑了下，有点自嘲地说：“你是怕妈妈不准，所以就干脆不和妈妈说，一直瞒着吗？”
“……”林落张了张口，如果说刚才他还抱着侥幸心理的话，那现在就不存在任何其他可能了。
冯娟说的就是他和井遇交往的事。
林落先是整个人傻掉，本能地想否认，旋即注意到冯娟话里的意味。
林落生前，这个国家还没有这么开放，那时候同性婚姻还没有被法律承认，同性恋依旧是见不得光的。
短短十年，社会就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，林落还有点适应不来。
他低下头，挠挠脸：“……妈是说，你不反对吗？”
冯娟又叹了口气，没有说话。
林落的心再次悬起来，不明白冯娟这是什么意思。
只见冯娟沉默少许，才说道：“起初妈妈也是很震惊的。”
“但是妈妈知道，你是个好孩子，小井也是好孩子。”
“既然你们都是好孩子，那为什么会走入歧途呢？”冯娟自自语一般低喃着，“所以我就想知道为什么，自己上网查了很多资料。”
说到这里，冯娟笑了笑：“虽然我还是不明白，你为什么会跟小井在一起。”
“但是既然国家都同意了……那我也没什么好不同意的。”
“而且，你们俩过日子，过得好不好，你们自己最清楚，妈年纪大了，就不瞎操心，干涉你们年轻人的事了。”
冯娟嗔了林落一眼：“想明白之后，我就一直想着等你们自己来跟我说，结果左等右等，都等不到。”
“最后还得我来挑明。”
冯娟的话说得林落有点羞愧。
他不好意思地垂下脸，小声道：“对不起，妈。”
“我这不是怕你生气么？”
“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通情理，不讲道理？”冯娟道。
“不是不是，”林落连忙摇头，“妈最好了。”
“就你嘴甜。”冯娟弹了林落额头一下，“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想呢。”
“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！”
“好了，”冯娟摸摸林落头发，“不跟你胡扯，我得继续给你收拾行李了。”
“井遇是要跟你一起去是吧？”
冯娟问得这么直白，林落不太好意思地点头：“……嗯。”
“那还行，有小井照顾你，我就放心了。”冯娟一边收拾一边说，“但是……”
冯娟突然想到一件事情，盯着林落说道：
“你现在手还没好，你们俩可得节制点儿，有什么事都得手好了再说。”
老妈猝不及防跟林落说起这种话题，林落霎时间闹了个大红脸：
“你说什么呢，妈。”
“你们年轻人，我还不知道？”冯娟轻哼一声，“反正我是提醒了，你可别到时候把受弄得二次受伤，再来哭。看你以后要是手不能画画了怎么办。”
林落：“……”
“……我知道了，”林落小声说，“我有分寸的。”
“你有没有分寸我不知道，但小井肯定有。”冯娟说。
林落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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