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到噬心，可是剧烈的疼似乎已经感受不到了，他只是不解地看着宁薇重复和之前一样的动作。

　　好像她真的不会放弃，要坚持到最后一秒一样。

　　澹台川想起三百年前，整个家族，几百人一起用仇恨的眼神盯着他，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。

　　他没做过一件伤害他们的事情，甚至家族的荣光，都是他以一己之力争夺的。

　　没有人感激他，更没有人问过他累不累，疼不疼……

　　“你走吧。”澹台川闭了闭眼睛，心头的戾气忽然散去许多，原本想着哄骗宁薇解除契约再对她动手的，现在却歇了心思。

　　看在今天天气不错的份上，他不杀她了。

　　宁薇：……我还要谢谢你哦==

　　她想要的可不仅是不被杀那么简单，于是决定下一剂猛药。

　　“不！”少女固执地抬着头，漂亮的眼睛里泛起殷红。

　　全身上下的力量一起汇涌到掌心，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。

　　虽然血脉厉害，但是宁薇现在还太稚嫩了，哪怕燃烧灵魂的一击，其实也不能将石室摧毁。

　　但是比的就是谁先退缩。

　　最后，澹台川选择妥协。

　　他身上的束缚消失，从墙上跌落，像是被抛弃的祭祀品一样。

　　“你看你看，我保护你了。”宁薇扶住他的手臂，眼圈泛着克制隐忍的红。

　　记忆里，少女愚蠢鲁莽，但确实极少哭，哪怕第一次见到妖鬼，也没有哭。

　　澹台川的手动了动，余光落在她手上。

　　手心的血殷红刺眼，第一次让他发觉，原来红是这么不舒服。

　　曾经复仇百人，血流成河，他只觉得畅快。

　　静谧的石室，只有两个人。

　　澹台川坐在地上，垂着头挡住脸，看不出在想什么。

　　宁薇跌坐在他旁边，紧紧地抓着他的一小片衣角。

　　过了很久，澹台川终于抬起脸，神情是她熟悉的温和，“没事了，继续走吧。”

　　宁薇依然不能透过他的眼睛看到想法，但她也准备了后手，所以擦着脸点头，跌跌撞撞地站起来。

　　两个人受伤不轻的人蹒跚地走出石室。

　　后面是地宫真正的核心，守护着几百年前的秘密。

　　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秘密，这里同时还镇压着一只妖鬼，能将所有靠近的人撕成碎片。

　　如果是原来的计划，澹台川根本不能走到这里，所以也忽视了，这里的妖鬼当年最擅长的一件事情，就是洞察人心。

　　三月，初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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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阴霾的天空，一片灰黑，透着沉重的压抑，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，墨浸了苍穹，晕染出云层。

　　云层叠嶂，彼此交融，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，伴随着隆隆的雷声。

　　好似神灵低吼，在人间回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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